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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防守反击(1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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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0章 防守反击(10k)
    瞿塘峡。
    两岸连山,略无闕处。重岩迭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一支浩浩汤汤的船队,东不见其首,西不见其尾,似游龙巡江,缓缓往荆州江陵而去,使鸟兽顿足,鱼虫惊飞。
    正中午的几缕阳光投入到其中最大的一层楼船上,照耀在最高处的小船处,竟是隱隱发出亮光,好似是有什么稀世珍宝。
    待瞿塘的阳光稍稍散去,才能看到,却是一小节雪白如藕的小腿就这样慵懒的搭在窗户边缘,五根瓣似的脚趾微微抖动,一如在此处招蜂引蝶,使其停留於此。
    在停留了片刻后,那截小腿也终於是觉得此举不雅,缓缓將其收回。
    此时方能看清那截小腿的主人,正是刘邈在蜀地新娶的夫人吴氏。
    吴氏面上的肌肤呈现粉红色。
    明明如今天气凉爽,但是吴氏鬢角、鼻翼、脖颈、腋下,却都是有层层细密的汗珠。让她那压在一角被褥下的身躯既想著赶紧掀开这层束缚,又是欲拒还羞,只是上方露出胸口的大片肌肤,下方则是让两条修长的美腿都微微蜷曲,以抵消此时腰腹处不由自主的阵阵颤动。
    “怎的,老夫老妻了!这都捨不得给朕看?”
    一旁的刘邈倒是毫无羞耻心,屌儿郎当的用言语挑逗著吴氏那脆弱的心思。
    吴氏风情万种的瞪了眼刘邈。
    “在蜀地数月夜夜坦诚相见,妾身哪里用的著遮掩?”
    “只是……”
    吴氏说出“只是”的时候,旁边配合的发出一声叮嚀。
    在吴氏身旁还有倒趴著的一人。
    其身上穿的道袍散乱,从侧面偶尔的惊鸿一瞥就往往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將其尽收眼底。
    与吴氏一样,她同样是只抢到被褥的一角盖住其那紧翘的臀部,两条浑圆修长的双腿就这样霸占了將近一半床榻。
    张鲁之妹,玉兰。
    其青丝半散,游丝般浮在莹透颊侧,衬得肤如新雪沁月,唇若未凋桃瓣。
    不知是不是修行的缘故,即便其是在睡梦中呢喃,却依旧宛若神圣,仿佛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一样,让人更想好好褻瀆蹂躪一番。
    吴氏以为是自己吵醒了玉兰,赶紧抿嘴不言。待看到其只是说了梦话,这才小心拉过被角,给玉兰盖住半身,同时有些心疼的玉兰那已经成为片缕的衣衫整理一番。
    “陛下,玉兰乃是修女,不该如待妾身一般待她。”
    吴氏看到玉兰眼角的泪痕,却更是心疼。
    “呦~~~”
    刘邈却毫不犹豫的揭穿了吴氏的面目。
    “这几日夜里,就你在背后推的最欢!瞪什么瞪?难道朕说错了?”
    吴氏又羞又气,和刘邈爭辩了几句,刘邈便直接將她从榻上抱起倒扛在肩上:“错没?”
    不吭声……
    “啪!”
    “错没?”
    “错了。”
    “错哪了?”
    “……”
    “啪!快点说!”
    “……”
    许是刘邈这边执行加法的声音太大,玉兰终於是清醒过来,並且一睁眼就是吊儿郎当的刘邈以及满是巴掌印的吴氏,顿时惊呼一声:“还来?”
    “啪!”
    “不来了!”
    刘邈放下吴氏。
    “之后朕的精力要放在军事上!”
    “嗯?”
    玉兰询问刘邈:“陛下道精不足?”
    “扯淡!足不足你不清楚?”
    玉兰修道修的和块白玉一样,当真不知道刘邈在说些什么,反而是去翻自己的行囊,不多时便找到一个檀木做的药盒。
    “陛下,道精不足,可以试试这个。”
    “朕哪需要这些?”
    刘邈嘴上拒绝著,手却已经拿过盒子一把掀开。
    入目的,是两粒呈现棕褐色的药丸。
    “丹药?”
    “我自己练的!”
    玉兰一副赶紧夸我的样子。而刘邈也顺势伸过去一只手去挠了挠她的下巴,让她更加骄傲的扬起脖子。
    “你还会炼丹?”
    “一点点。”
    刘邈怀疑的看著药丸,然后凑近闻了闻,確认其中没有什么奇怪的金属味,这才敢將其拿在手中端详。
    “不过我常掌握不好炉火,经常炸炉。久而久之,兄长便不让我去炼丹了。”
    “……”
    玉兰说著自己的过失,刘邈倒是眉头一挑:“你说你经常炸炉?”
    玉兰不好意思的点头。
    刘邈慎重起来。
    有没有可能,玉兰不是个笨蛋,而是个天才?
    “你还想不想炼丹?”
    “自然是想的!”
    玉兰瞪大眼睛!
    与张鲁一样,玉兰也继承了她娘“有少容”的特点,虽是与吴氏同龄,却还和个豆蔻年华的姑娘一样,那灵动活泼的眼神让刘邈都有些遭不住。
    “既然如此,回去后你便专门去炼丹。不过在调製药方的时候注意各类原料的比例,说不定能够研究出来什么不一样的玩意。”
    有炸炉的天分,去练什么丹啊?暴殄天物!
    “好!”
    玉兰激动的不断点头,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件在昨晚就被扯的稀碎的道袍根本什么都无法阻挡,只能是无能为力的跟著一块颤动起来。
    “先去换件衣裳。”
    已经穿好衣服的吴氏拉著玉兰的手臂:“我那里还有几件常服……”
    “不行!”
    刘邈极其严肃的打断吴氏。
    “就穿道袍!朕要的就是道士!”
    “……”
    屋內的味道实在是有些浓郁,刘邈也隨手披上件衣裳就走出门外,站在栏杆上看著两岸的景色。
    不巧。
    此时船队,刚好行驶到了白帝城下。
    刘邈看著这座三面环水,一面抱山的城邑也是不禁感嘆:“若非孝直,说不定朕现在都还困在此处。”
    “怎么可能!”
    听到这骤然冒出来的声音,刘邈无语的回头。
    果不其然,周泰已经是站在这里。
    “就算没有孝直,臣等也定会为陛下拿下此城!”
    刘邈趴在栏杆上,懒洋洋道:“去了一趟蜀地,口气倒是大了不少!”
    周泰嘿嘿一笑:“那肯定!连著吃了这么些日子的火锅,口气能不大吗!”
    一时间,周泰竟然是有些悵然若失。
    “再见了蜀地,再见了火锅……”
    刘邈见周泰居然也多愁善感了起来,正欲安慰他时就听到周泰又来了一句——
    “再见了,蜀地屁股翘的姑娘!”
    安慰的话语全部变成了腰腹的气力,刘邈重重一脚踹在了周泰屁股上:“能不能有点出息?就惦记人家小姑娘?”
    周泰挨了一脚也是委屈:“陛下!你就说蜀地女子的屁股翘不翘吧?”
    刘邈想到吴氏和玉兰,也是哈哈大笑:“翘!”
    “那不就完了!”
    “哈哈哈哈哈!”
    日光慢慢转向,刚好照射到了白帝城上。
    此时船上的汉军忽然惊呼,也引起了刘邈的注意。
    往白帝城看去,却发现其城邑上飘著一股白雾直衝云霄,其形似神,其状似龙!
    传闻公孙述据蜀,在此筑城,因城中一井常冒白气,宛如白龙,便藉此自號白帝。
    “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
    “高江急峡雷霆斗,古木苍藤日月昏。”
    “戎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
    “哀哀寡妇诛求尽,慟哭秋原何处村?”
    刘邈感慨之余,周泰闻著味就凑上来了:“陛下?怎么还有寡妇的事?”
    嘭!
    刘邈又狠狠踹了周泰一脚。
    “去!传令下去!以后改白帝城为永安!这名字朕听著不舒服!”
    “哦~~~”
    周泰捂著屁股,立即往船下跑去,生怕跑的慢了后还会被刘邈来上一脚。
    ……
    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长江在此处极其汹涌,连带著航行的速度也是极快,很快便抵达到了荆州。
    如今蜀地平定,贸易重开,大量的货船都停在江陵和夏口装卸货物,使来时冷清的码头如今变得热闹了许多。
    不少货船主人见到天子船只,都是兴高采烈的朝著刘邈这边挥手。
    一些携带著乐器的,乾脆当场就吹弹起来。
    这些百姓的乐器,无非就是些锣、塤、陶笛、洞簫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难以与琴、箏、瑟、编钟这些乐器相提並论,不在宫廷音乐中。
    但此时传到刘邈耳中的声音,却是比任何一种音乐还要悦耳。
    此时跟著刘邈一同从蜀地出来的黄权、费禕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仁者无敌。
    虽然刘邈的种种行为都在告诉別人他討厌儒家,但如今反倒是这个从不推崇儒家治国之术的天子达成了儒家的最高成就,属实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而张鲁在看到这些百姓后,立即焦急的找到刘邈。
    仅仅一个照面,刘邈就明白了张鲁的用意。
    “要从荆州开始?”
    “嗯!”
    相比於蜀地,在商贸以及手工业已经相当发达的荆州毫无疑问更適合道家的成长!
    尤其是张鲁也听说过,那“復兴百家”的口號,正是从襄阳流传出来的!
    虽然金陵如今归为大汉帝都,但时间毕竟太短,许多东西都没有成熟起来,充其量被称作大汉的政治、军事中心。
    真正的文化中心,还是要看刘表在此耕耘了数年,並在乱世中接收了不少名士学者的荆州!
    “决定了?从荆州开始,比从江东开始难的多。”
    面对刘邈的关心,张鲁表现的更为决绝。
    “若是畏惧艰难,臣也不会跟著陛下从蜀地出来了。”
    “而且……”
    张鲁想到自己整理出的东西,对道家如今的道路充满了信心!
    “陛下说过,道就是一。”
    “陛下对道有信心,臣对道同样有信心!”
    如今世上,再没有任何一家能够比道家更正確!
    张鲁坚信,自己能够凭藉著道家的这对铁拳从这诸子的血腥战场中衝杀出去,镇压当世!
    “嗯~~~”
    刘邈思索了一阵,忽是欣慰一笑。
    “也对,有的东西,既然是从百姓中来的,必然也要回到百姓中去。朕一直护著,反倒是会护出问题来。”
    不过刘邈还是偏心的。
    为了避免这火苗给狂风给吹灭,刘邈从身上解下佩剑。
    “若是遇到难处,可以用此剑!”
    但张鲁只扫了那剑一眼,就默默摇头。
    “孔子当年靠的不是剑,董仲舒当年靠的更不是剑!”
    “还有臣的祖父,以及当年的大良贤师张角,没听说过他们是用剑来贏得人心的!”
    刘邈嫌弃的“嘖”了一声。
    “孔子诛少正卯听过没有?这东西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真以为学术就仅仅是学术那点事?”
    强行將剑塞到张鲁手中:“去吧!別丟份!”
    张鲁拿著宝剑,也终於不再坚持,而是朝著刘邈作揖:“喏!”
    船只靠岸,张鲁领著自己从汉中带来的徒子徒孙都登上了荆州的土地,而刘邈的船只则是继续往上,並在夏口转了个弯,进入到了汉水,並慢慢靠近襄阳。
    在这里,有刘邈返回江东前必须要见的人。
    “公瑾,別来无恙!呦~~你怎么留小鬍子了?”
    一直驻防前线,甚至在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回家的周瑜与太史慈一併来到襄阳面见刘邈,不过一见面就遭到刘邈的调侃。
    “过来!让朕摸摸!”
    周瑜从来都是长得俊美而不蓄鬍,如今看到周瑜嘴边一圈毛茸茸的胡茬,刘邈也是好奇的招手。
    周瑜颇为无奈:“陛下如今贵为天子,理应有天子的样子。”
    “少来!朕又没见过其他天子是什么样子!如今朕是天子,那天子自然就是朕这个样子!”
    见周瑜不肯就范,刘邈索性呼叫帮手:“子明!伯言!上!”
    吕蒙和陆议都是跟著周瑜学出来的,在周瑜帐下不知待了多久,但此刻在面对周瑜的眼神警告时,还是只能上前:“都督,得罪了!”
    “於忠,於孝,都不能抗命啊!”
    两人架住周瑜,不顾周瑜挣扎,而刘邈也终於是心满意足的摸到了周瑜留的短须。
    “哈哈!”
    事成之后,周瑜甲冑凌乱,眼神空洞,和被人糟蹋了的小媳妇一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怨气。
    刘邈手中揪著周瑜的鬍鬚:“公瑾,你咋就想著留鬍鬚了?自己不嫌难看?”
    周瑜生的白净,五官也是硬朗,即便无须,阳刚之气依旧十足!反而是留须之后看著不伦不类的,让刘邈总觉得像是林黛玉在怒拔垂杨柳!
    “陛下……”
    还是太史慈看不下去,为周瑜解释。
    “这主要还是怪对面的袁军!”
    “如今汉赵不过一水之隔,都督在巡视边境时,总有袁军辱骂都督,故此都督才决定开始留须。”
    “哦~~~”
    刘邈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面袁军骂公瑾什么了?骂你是个娘们?”
    周瑜用眼神回答了刘邈。
    明知故问!
    “这有什么的!朕要是你,就穿著女装在岸边跳舞,然后把屁股对著对面,让对面有种的就过河来干朕啊!哈哈哈哈!”
    “……”
    周瑜心累。
    “不是每个人都像陛下那样无……那样不为外物所动。”
    无耻二字,终究是被周瑜咽了下去。
    “嘖嘖!所以说,公瑾要与时俱进啊!若是仲达,肯定就会穿的!”
    突然被点名的司马懿赶紧摇头。
    他才不会穿女装!死都不穿!不信的话他可以指洛水为誓!
    “哈!”
    刘邈临撒手的时候揪了一下周瑜唇边的鬍鬚,让周瑜顿时疼的齜牙咧嘴。
    “你留须得留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把仗打完估计都留不到云长那样!这根本就是瞎扯!”
    “回头朕帮你做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到时候看看对面还有谁敢说你娘们!”
    面具?
    周瑜鬱闷的看著刘邈:“那臣的鬍鬚白留了?”
    “白留了!而且你还是无须好看!人家玄德都无须,你怕什么?”
    刘邈让周瑜现场就將鬍鬚剃掉,不过真等剃了,刘邈又开始后悔。
    “朕让他搞的这么帅做什么?果然臣子还是丑点好看,不然怎么衬托出朕的英俊?”
    一念至此,刘邈回头看了眼庞统,对庞统极为满意的点头……
    “行了!说正事!”
    刘邈正襟危坐,侍者在旁边也早就將中原的舆图展开,那两国分界的济水(濮水)就好似棋盘上的楚河汉界一样,使得两方势力城邑涇渭分明。
    中原西侧。
    滎阳、官渡、陈留三地极为紧凑,和对面的酸枣、封丘隔河相望。
    中原东侧。
    定陶孤零零的悬於北方,而在其对面的,却是兗州的腹地,也是袁绍在中原的堡垒——甄城。
    周瑜坐於刘邈对岸,提著一盏油灯,照亮面前的舆图。
    “陛下,如今我军虽占据豫州以及部分兗州,甚至可以说是趁著昆阳之战的余威夺取了大半的中原。但陛下应该也能够看到,整个中原,基本是无险可守!”
    那些个大的城邑,其军事作用要远远小於其经济作用。
    “当初袁绍之所以选择在官渡与曹操死磕,是因为袁绍追求速胜曹操,想著从官渡突破后直接就能抵达许昌城下,所以才与曹操在官渡僵持许久。”
    “但这一次,袁绍肯定不会如此选择!”
    如今的大汉,不但占据大半个中原,还有益荆扬整个南方!並且是有著统领青州、徐州的吕布以为支援,和当初的曹操明显不是一个量级!
    袁绍此战,不可能只抱著官渡一个方向突破,而是进行一场全面战爭迅速推进,並且找时机在某处战场彻底消灭掉汉军的有生力量,以此来取得战爭的胜利。
    而这也意味著……
    “將来我军,不可能与当年的曹操一样,只守一处,甚至只守一条战线!”
    全面战爭!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其规模庞大,数量眾多,战线冗长!
    周瑜之所以先强调这点,便是让刘邈知道,这种规模的战爭,一旦开启,便是混沌一片!甚至有的时候,会令敌军主力在那里,己方主力究竟还存不存在都不知道!
    刘邈点点头,示意让周瑜继续说下去。
    “而且臣以为,不应当將靠近济水的边境作为主战场。”
    “为何?”
    “气候!”
    周瑜在中原待了一整个冬天,对於中原以及北方的严寒已经是有了明確的认知。
    “中原少树木,大军难以隨时生火取暖。”
    “而且南人终究是南人,那赫赫有名的丹阳精锐一到冬日,便也不能作战,完全不復在南方的勇猛!”
    司马懿此时插话:“孔明不是想方设法製备了许多冬衣吗?而且我听说他到了辽东之后,也是组织当地百姓猎杀野兽,將兽皮运来製作冬衣御寒……”
    “不够。”
    周瑜觉得,司马懿终究还是没有认识到此战的残酷。
    “將来一旦开战,前线士卒,至少在二十万以上。”
    “而负责后勤的民夫还有其他预备军队加起来,这个数字不会低於五十万。”
    “前线的士卒固然要御寒,难道这些负责后勤的民夫不需要御寒吗?”
    周瑜道:“所以,冬衣只能优先装备到前线士卒,顾忌不到后方的人员。”
    “这就是臣以为,不能將战场定在两国边境!”
    刘邈看著舆图:“公瑾是想要关门打狗?”
    “然也!”
    周瑜与太史慈这两名前线的最高统帅来到襄阳,就是为了商討战事的最终方案!
    “还有一点。”
    周瑜指著济水,又指著淮水,最后又指向长江。
    “如果要在济水附近决战,我军的后勤补给,要经歷如此漫长的距离!”
    之后,周瑜又指向鄴城和济水。
    “而敌军的补给线,却是如此短暂。”
    “在这样的距离下作战,对我不利,於敌有利!”
    “何况河北一带,本就人口稠密。反观中原因为之前的战事,百姓大都逃难往別处而去,更是不利於我军运输粮草輜重。”
    若是真的直接在济水附近作战,那刘邈还没开打,就已经耗费了许多国力在这漫长的补给线上,显然是得不偿失。
    刘邈紧皱眉头:“如此,是要將中原拱手相让?”
    “非也。”
    周瑜指著舆图。
    上面,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点。
    “这些,都是中原的坞堡。”
    “这些坞堡有过去中原世家私自修建的,也有臣后来巡视,在一些要紧之地修建的。”
    “等今年中原秋收之后,粮草就会补充到这些坞堡中。”
    “再往每个坞堡中派遣少则几十名,多则几百名士卒,凭藉著这些粮食,他们就能够撑过这个冬天。”
    “袁绍之所以在冬日作战,就是因为南人畏寒!一旦等到初春,我军便能够摆脱气候的束缚,与其放开手脚大战一场!”
    周瑜指著这些坞堡。
    “而这些坞堡,便是分散、拖延袁军在中原的前进。”
    “坞堡素来坚固,只要里面还有粮草,便都是易守难攻之地。而如今中原共有近百个坞堡,袁绍显然不可能为了这些坞堡而耗费兵力去用主力围剿这些坞堡,而是会让袁军的普通民兵围起进攻!”
    “到时候这些分散到各处的民兵也会消耗袁军的粮草……此消彼长,在消耗上,我军就能少於袁军!”
    那些密密麻麻的坞堡,就是周瑜在中原大地上洒下的钉子。
    不致命,却烦人。
    它们能够极大程度消耗袁军的粮草,同时还能打击袁军的士气,確实是將“迟滯进攻”这一块应用的炉火纯青!
    若是袁绍不管,那这些坞堡的士卒就能够骚扰袁绍的粮道,逼迫袁军加大在运粮队伍的投入,其实也是变相的增加了袁军后勤的消耗。
    刘邈看著那些孤零零的坞堡,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周瑜对於中原的布置。
    周瑜继续又指向中原的西面。
    “袁绍上一次,就是从这条路线进攻中原。”
    “如今袁绍还据有关中、雒阳,也就是说在西面战场。袁军可以从西、北、东三个方向进攻滎阳、官渡,可谓占据了优势。”
    顿了顿,周瑜才道:“但臣以为,袁绍不会从西面进攻。”
    “诚然,从西面进攻或许更加容易,但那里狭小的地形其实並不能让袁军的优势放到最大!”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严肃起来。
    坞堡那些,不过小道。
    就算这些能够迟滯袁军的进攻,消耗袁军的粮草,但最后的关键,终究是要落在双方的决战上。
    打贏了,一切都有意义。
    打输了,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
    而眾人显然也明白,周瑜说的袁军的“优势”是什么——
    “骑兵!”
    周瑜此时同样认真起来。
    “孔明从辽东来信,说是之前伺机进攻辽东的乌桓忽然撤军,他猜测袁绍很有可能为此战將乌桓调动到了中原。”
    太史慈补充道:“乌桓骑兵,应该会有六、七千人。”
    “加上袁家素来与南匈奴交好,南匈奴估计也会出兵,如此就能凑到一万骑兵!”
    北方本就占据优势的骑兵再有了这样一笔助力,显然是更加让人绝望。
    旁边的周泰倒是忽然想到什么。
    “陛下,你不是娶了那南匈奴单于呼厨泉的女儿吗?”
    “这……南匈奴算是陛下的半个娘家啊!怎么这南匈奴又来帮袁绍?”
    刘邈想到欒提氏那张充满野性的面孔和强而有力的小腰,却是轻轻一笑。
    “论联姻,高祖、太宗那会,和匈奴联姻还少吗?难不成匈奴因为这些关係停止劫掠了?”
    “人家南匈奴距离河北那么近,袁绍那老小子又是出了名的爱拉拢北方的异族,人家出来也是无可厚非。”
    对南匈奴要帮助袁绍,刘邈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询问周瑜:“公瑾以为,袁绍此次能够出动多少骑兵?”
    周瑜心中估算了一阵。
    “虽然在关中方向与河北有著走私,但毕竟官面上互相没有交往,所以只能大概估算——”
    “此战,算上乌桓、南匈奴,袁绍恐怕能够出动五万骑兵!”
    “嘶——”
    周泰最先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敢置信的问周瑜:“五万?”
    “或许会少一些,但少也不会少过四万。”
    周瑜对自己估算的数值还是相当有信心。
    “而且通过来往商贾的消息,还能知道袁绍在邯郸、中山国一带,架起了许多高炉用来炼铁。”
    “想也知道,袁绍如此,必然是为了打造鎧甲兵刃,以及最关键的——重骑兵!”
    周瑜猜测:“如今袁绍手中的重骑兵,大致会在三千到五千!”
    这个消息,再度给了在场之人沉闷一击!
    没办法……
    河北太富了!
    即便黄巾之乱几乎摧毁了一切,但那毕竟是后汉二百年精华所在,只要稍稍休息一阵,回过神来,就能够发展的相当不错!
    反观汉军。
    自从刘邈听取张辽改革骑兵战法之后,汉军军中的重骑兵数量其实增长的极为缓慢,如今也不过两千出头。
    在张辽那套战法还未真正展示其作用前,这样的数量差距,著实是让人有些担忧甚至畏惧。
    周瑜只是实事求是说出了这些数据,隨即便继续与眾人分析此战。
    “故此,西面虽然能够三面进攻,但因为河流眾多,將平原分割开来,其实並不適合袁军骑兵的大规模进攻。”
    周瑜让眾人重新將目光放在中原东部。
    “反观此处,只要渡过济水,几乎就是一马平川!”
    “而且济水在下游流量不大,有时还会结冰,最適合骑兵进军!”
    周瑜推测——
    “將来定陶-小沛这一路,应当就是袁军主攻的方向!”
    “一旦定陶、小沛失陷,袁军东可以切断徐州与江东的联繫,使吕布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慢慢將其蚕食;西可以再不顾中原的河流、坞堡,一路便能够平推到荆襄附近;南则可以威胁淮南,从而饮马长江!”
    刘邈往那里看去,而在那一片空旷之地,有个名字显得格外突兀——
    “彭城。”
    “不错!就是彭城!”
    这是周瑜心中决战的最佳地点!
    再往北,优势属於袁绍。
    再往南,大汉的损失会太大。
    只有这里,是双方最可能进行大规模决战的战场!
    “呼~~~”
    刘邈听了这么多,也是有些许睏乏。
    “彭城啊……”
    对双方而言,这確实是一个最佳的地点。
    彭城南面大规模的水网,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大汉的损耗,发挥大汉的水军以及运输优势。
    而彭城北面的大片空地,则是可以最大程度发挥袁军骑兵的威力。
    也就是说,此战最后终究是简化成了两个问题,即——
    究竟是袁绍的后勤先被拖垮?还是刘邈的部队先被骑兵击败?
    “有意思!”
    刘邈对这个庙算的感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不过刘邈还是询问周瑜:“若是袁绍和上次一样,从西面进攻,並未让袁谭从关中出兵支援呢?”
    “陛下也说了,和上次一样……”
    周瑜毫不掩饰自己对袁绍在战略上的蔑视。
    “袁绍已经在昆阳败过一次,那他就绝对不会再一次选择那里作为战场。”
    “袁绍,绝非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他没有理由再往南阳一带发动攻势!”
    此外,周瑜还有一个原因没说。
    上一次刘邈不得不在南阳应战,是因为刘邈之前本来就在关中。
    但如今,刘邈肯定是要坐镇到江东去。
    如果袁绍真的敢大规模朝著南阳用兵,那刘邈直接从青州、东郡一带强突河北就够了,哪里还用想其他多余的战术?
    故此周瑜直接否决了袁绍进攻西路的可能!他最终肯定还是会走定陶-小沛这条路线,从而抵达彭城!
    “朕就喜欢公瑾这幅自信的模样!哈哈!”
    刘邈朝著费禕招招手。
    “公瑾且听听这孩子是怎么说的?”
    “哦?”
    周瑜上下审视费禕,而费禕也没有想到刘邈竟然这么快就真的让他加入到大汉如此重要的决策中来,不免有些紧张。
    不过隨著费禕渐渐侃侃而谈,那份紧张也是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谭有可能领兵到河北?”
    周瑜对这个猜测也是颇为感兴趣!
    又看费禕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发言,周瑜不禁对刘邈感慨:“陛下在蜀地,是真的捡到宝了。”
    “呵!朕这次得到的宝贝多著呢!”
    法正、张任、黄权……
    还有用五斗米教的壳子將自己的私货塞了进去,外加首次科举获得的经验,以及两个翘臀的蜀地夫人,甚至其中一个或许能够研究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与这些相比,费禕虽然也是弥足珍贵,却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周瑜面对刘邈从来都是无可奈何,只当是刘邈自谦,便也不在关注费禕,转而是开始思考费禕言语的可能性。
    “或许有可能!但难以求证,冒然行动的话,风险太大。”
    关中可是能从武关出来抵达南阳!
    而关中这两年积攒了多少財富,便是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袁谭用这笔钱,完全有可能组建一支精锐!若是仅仅凭藉一条猜测,就防空南阳,將南阳用来防范关中的兵马调动到中原,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朕也这么觉得。”
    刘邈的话让周瑜颇感意外。
    既然刘邈质疑,那为何还要让费禕与自己说这些?
    刘邈此时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肩膀:“公瑾,你这庙算確实不错,但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周瑜不明白。
    “军事,向来都是以正合,以奇胜。”
    “朕虽然知道,像这样的全面战爭,奇基本是无用武之地,但是未免也实在有些四平八稳。”
    周瑜从刘邈的话中,听出了不好的预感。
    “陛下莫非是想……”
    “猜对了!”
    看周瑜的眼神,刘邈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做什么!
    “公瑾,此战,总得来说便是防守反击。”
    “但只防守,不反击,那不成了缩头乌龟?”
    “而且公瑾应该知道,朕这个人,无论是打仗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不喜欢被动!”
    太史慈此时迷茫的看著二人,显然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机锋。
    倒是另一名从蜀地跟来的谋臣法正已经听出刘邈的言外之意。
    “陛下,是想要先攻关中?”
    “没错!”
    刘邈给了法正一个讚许的眼神!
    现在,刘邈要验证一番,袁谭这个大舅哥究竟还在不在关中。
    而想要验证,猜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那搞一下不就知道了?
    “若是袁谭在关中,那代表袁绍如今应当尚未集中兵力到河北准备南下。”
    “如果他不在关中,那现在关中就算有些留守力量,却肯定也不是主力!说不定还有机会再去长安溜达一圈呢!”
    刘邈,竟然要在这场战役中第一个吹响號角!
    在座之人虽然都知道刘邈有时候会异想天开,却没有想到能够这样异想天开!
    而且……听刘邈的意思,刘邈好像还要亲自去到关中试探?
    周瑜瞬间反应过来!
    他用那幽怨的眼神看著刘邈:“陛下,您来襄阳,究竟是想要见臣,还是想要亲自领兵往关中去试探一番?”
    周瑜其实之前是想著等刘邈回到金陵,再与刘邈商议此事。
    但刘邈却坚持將地点定在襄阳。
    周瑜本以为刘邈是担心他和太史慈忽然远离战区太过危险,亦或者是刘邈心疼他两舟车劳顿,这才选择来到襄阳……
    但听过费禕的推测后,周瑜敢肯定,刘邈之所以选择襄阳,一开始就是奔著试探关中来的!
    “嘿嘿!公瑾什么眼神!朕就是想试试嘛!”
    刘邈故意在周瑜面前捻起自己的鬍鬚:“袁绍那老小子,肯定会选择在冬季与我军作战,也就是说此时他其实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若是袁谭真去了河北,完全可以破坏袁绍那老小子攥指为拳,一击打穿中原的计划!”
    “袁绍的优柔寡断是出了名的,若是真的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指不定袁绍会不会烦躁到连仗都不会打了!嘿嘿!”
    周瑜的战术,是针对袁军。
    但刘邈的那点损招,却是全部在针对袁绍的性格!
    只要能够给袁绍添堵,那无论做这事有多么辛苦,刘邈依旧会尽心尽力去做的!
    “人数不用多,让张绣领著麾下骑兵跟著朕就行!”
    刘邈已经私自定下了此事。
    “朕跑这一趟,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就算袁谭还在关中,难不成他这个时候还敢出关来追朕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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