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纽约的律师界秘密流传了一个说法，说有一伙人……应该超过了三十个傢伙几乎问遍了大半个纽约的律师事务所，想要寻找一名敢於起诉金並的律师。”
    “我猜你就是这群傢伙中的一员吧？”
    头髮禿得只剩额头处一撮，却被抹了髮胶向后均匀地铺开，假装拥有一头稀疏头髮的霍尔顿.布拉德利面带微笑问道。
    离开废弃地铁站，继续为寻找律师做努力的蝙蝠侠点了点头，嘴角咧开，声音有些尖细：
    “你有什么推荐的律师吗？”
    他此时一身绿色衬衣紫色西装的装扮，头上顶著一头绿色假髮，背部微驼，脚步虚浮，脸上也是与体態相符的惨白色。
    蝙蝠侠不会愚蠢到以彼得.帕克的身份走遍纽约的律师事务所。
    和购买各种工具时一样，他给自己预备了三十多套各种风格的服装，以及各自搭配的髮型、体態、动作习惯、口音。
    由於曾经在哥谭使用过的超薄仿生面具的原材料无法在寻常市场上购买得到，蝙蝠侠选择了控制脸部肌肉、有色瞳片来达到面孔的变化。
    这一整套下来，在律师们的眼中就成了“某个和金並有仇的，三十多名成员组成的帮派在四处打听律师”的事实。
    “你如果早来一天，也许我会和你说『没有』。”
    头髮稀疏的霍尔顿.布拉德利微笑著说道：
    “但不巧的是，一家开业以来迟迟接不到委託的律师事务所似乎对这单有兴趣，他让你去这个地址。”
    说话间霍尔顿递给蝙蝠侠一张纸条，上面写著两行字，上面一行“尼尔森和默多克律师事务所”，下面则是位於地狱厨房区的详细地址。
    蝙蝠侠动作幅度夸张地冲头髮稀疏的霍尔顿行了个骑士礼仪，然后踩著虚浮的步伐匆匆忙忙离开。
    “哎，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应该不会有人愿意接下对金並的指控案件吧？那可是占领了整个地狱厨房区地下势力的黑帮皇帝。”
    霍尔顿目送这个绿色头髮，紫色西装的傢伙离开，忍不住感嘆道。
    “正因为没人敢接，所以我们才要主动接下它。一旦我们打贏了这场官司，『尼尔森和默多克律师事务所』一定能够在纽约混出名堂。”
    马特.默多克戴著一副暗红色的眼镜，一边悠閒地喝著茶，一边对一旁已经抱怨了一整个上午的同事兼搭档弗吉.尼尔森说道。
    “你瞧瞧，说得多轻巧。”弗吉.尼尔森急得手舞足蹈，恨不得跪下来给自己的好搭档磕一个，“咱俩身在地狱厨房区，难道你还不明白『金並』这个单词代表什么吗？”
    “血腥，残忍，黑帮，枪火……你听听哪一个標籤像是好打发的？”
    相比急得跳脚的弗吉.尼尔森，马特律师倒是淡定无比，甚至有心情又去泡了壶茶，双目失明丝毫不影响他准確地將茶包放入杯中：
    “只要那个一心指控金並的傢伙掌握了足够多的，关於金並的犯罪证明，我相信法律终究还是会站在我们这边。”
    弗吉听得直撇嘴，劝阻了一个上午都没能让自己这位同事兼搭档改变心意，弗吉为了两人的安全著想，他准备换一种手段，比如今晚拉马特到酒吧喝个大醉。
    律师事务所不开张也罢，总好过某天深夜两个人被黑帮找上门，第二天一早变成一堆碎肉被流浪狗叼著到处跑。
    从距离禿顶只有一步之遥的霍尔顿所在事务所离开，蝙蝠侠在无人的小巷中卸下一身偽装。
    绿色的假髮、紫色的西装、绿色的衬衣统统被一把火烧了个乾净，用提前准备的纸巾將脸上的惨白顏料抹去。
    蝙蝠侠恢復成彼得.帕克的身份直奔废弃造船厂，接著又穿上一身黑灰色的蝙蝠战衣在高楼之间穿梭，片刻之后抵达银貂安保公司所在的第二十层写字楼。
    他没有忘记无论是在黑猫眼中还是银貂眼中，他都是身穿黑色蝙蝠战衣的蝙蝠侠，而不是彼得.帕克。
    同样的，收集金並的犯罪证据並对他提起指控，让他从奥斯本集团撤资的事情蝙蝠侠也不可能主动出面，他必须有一个適合的人选替他做这件事情。
    与金並，奥斯本两方有关联的人，蝙蝠侠目前认识的並不多，適合作为指控方的人除了黑猫之外就只剩下银貂一人。
    蝙蝠侠不准备让黑猫站出来指控金並，他需要让黑猫继续潜伏在金並帮派之中，作为有可能的指控失败后的另一种计划。
    出於种种考虑，蝙蝠侠再次从银貂的办公室窗户外翻了进来。
    “……我说，你下次能敲门再进来吗？”
    本来应该出发寻找绿巨人浩克的银貂因为奥斯本集团人体实验被曝光而停止了行动，她此时正双腿翘在办公桌上，上半身陷在办公椅中哼著歌谣。
    蝙蝠侠的突然出现嚇了她一跳，条件反射地弹跳起身摆出战斗姿態，看清是蝙蝠侠后又放鬆了警惕，忍不住抱怨道。
    蝙蝠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穿的稜角分明，边缘锐利的战衣没有说话。
    银貂肩膀一耸两手一摊，看著蝙蝠侠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之后，银貂忍不住这种尷尬的气氛主动开口道：
    “上次你来是为了寻找律师，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上次蝙蝠侠过来时给银貂提供了奥斯本集团背后的军方势力为罗斯將军的事情，银貂事后调查发现蝙蝠侠没有欺骗他。
    这让银貂对蝙蝠侠的戒心小了许多，说话间也不像上次那样谨慎。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帮手，在法庭上指控金並。”蝙蝠侠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凭什么？
    这是银貂心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她也没有做任何隱瞒，直来直去：
    “凭什么？”
    银貂身为纽约市的银貂安保公司总裁，她自然清楚金並这位黑道皇帝的名號，知晓对方不断扩张地盘势力。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係？放下一部分戒心不代表可以替对方卖命，即使蝙蝠侠出钱，她的安保公司也不是提供这种服务的地方。
    “你不会认为我看不惯奥斯本集团在进行人体实验，从而提出要去寻找浩克，就把我当成了热心肠的天真少女了吧？”
    银貂重新躺到椅子上，双腿重重往办公桌上一翘。
    邦！
    作战靴与办公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她不再说话，静静等待著蝙蝠侠开口说出什么能够让她信服的理由，但银貂认为这不太可能。
    蝙蝠侠对银貂这幅姿態仿佛视而不见，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可一开口就出乎了银貂的预料：
    “我有让你无法拒绝的理由。且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