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是，哥
    周离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一般来说，他只要说了要杀对方全家就不会放过对方碗柜里藏著的蟑螂。所以，在面前名为贞德的女子说出了“您是来杀我们全家”的话语后，维克托就已经准备好了给对方出殯的准备。
    你和暴力许愿机许愿，你也是个物。
    但周离似平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立刻兴高采烈地实现对方的梦想，而是打量著这个无头女子，略带考量地问道：
    “认识亚瑟吗？”
    肉眼可见的，贞德代替了头颅的火焰颤抖了一下。她似乎有些惊诧，语气变化了些许，“亚瑟？”
    “对。”
    周离点了点头，“魔法无头少女亚瑟。”
    “我··.”
    在短暂的迟疑后，贞德的火焰稳定了下来，开口道：“我或许认识她，但並不是现在的她。“
    “你让我想起了一款在家门口粪池游泳会被淹死的游戏。”
    周离嘆了口气，摊开手后说道：“你这属於是被kfc习惯了，就算没了这玩意也不会正常说话了对吗？“
    贞德的焰死死地盯著周离手中的“封语血肉”，呆滯了。
    什么时候？
    “我·.”
    贞德在漫长的呆滯后缓缓道：“我自然认识亚瑟，她也是无头圣女，但她叛逃了这个世界头颅，离开了这里。”
    世界头颅？
    “具体一点。”
    周离问道：“你这什么情况，山顶的眼睛是啥玩意，地表是怎么了？还有你是干什么的？这世界还有活人吗？”
    贞德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似乎还沉浸在对方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封语血肉这件事之中。直到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后，她才缓缓说道：
    “黄金律法之光已然褪尽，赐福的黄金树亦归於枯槁。
    往昔眾生所播禁忌之种，深根於虚渊，结出灾厄之实。那腐化天地的猩红血肉，正寄生熔炉百相之颅，撑天拄地之柱终遭侵。
    无首者献出头颅，以残躯为薪，燃尽生命残火，维繫此垂死交界地於须臾。此...即为终末之地。”
    你麻痹啊。
    周离差点被气笑了，这种出门碰到个骑著大马一斧头给自己砍死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看著对，又看向维克托，问道：“听懂了吗？“
    “大概。”
    点了点头，维克托扶了扶眼镜，对面前的贞德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个世界发生了灾难，恆星熄灭了，太阳没了。然后一堆名为血肉的怪物钻了出来，给这个世界的巨人脑袋拔下来了。为了让这个世界还能活下去，你们也捨弃了自己的头颅，点燃了火焰给这个世界续命，对吗？”
    等一下，你是怎么听懂的？
    一旁的周离惊了。
    “正常。”
    对著周离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维克托自豪地说道：“咱们学院里不说人话的物种太多了，习惯了。”
    周离刚想说些什么，然后就意识到也对。
    这逼样的甚至能和沙虫交流。
    “曾经的余圣女对我们说过，会有外来之人终结这一切的苦难。“
    贞德代替了头颅的火焰微微颤抖，说道：“若是知晓，则有难。二位若不是来终结这一切的，恐怕···你们就会被深渊血瞳凝视。千万不要回应他的视线，否则二位的头颅会被当做祭品，被它收取。”
    “啊。”
    周离砸吧砸吧嘴，嘆了口气后说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活人了吗？”
    “我並不是活人。”
    摇了摇火焰，贞德刚要言语，突然她的火焰变成了猩红色，她的话语也瞬间压低：“別说话，不要动！祂来了！”
    火焰熄灭了。
    贞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水碗纹丝不动。而就在此时，一阵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从洞口响起。很快，一张血肉横飞的扭曲之脸缓缓地悬浮在洞口之处，那猩红色的血肉块构成了他的脸部。
    祂的鼻子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类，或者说，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躯体掛在了骨骼之上。
    如同破烂布偶一般的人缓缓地摆动著自己的身躯，仿佛在帮助这张巨脸收集周围的气味一样。
    可惜的是，巨脸並没有鼻子，满嘴半人高的獠牙註定是没有办法吞噬完美的血肉了。
    祂略带失望地齜了齜牙，齜了齜牙···
    牙呢？
    “挺结实。”
    周离开口了。
    巨脸顿时发出了狞笑，他忘记了刚才自己思考的內容，满脑子只有新鲜血肉的诱惑。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他张开了巨口，那巨口仿佛连结著深渊，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连一直屏息凝神的维克托都忍不住吐了出来。而贞德的火焰重新燃起，她抓住周离的手腕，刚想拉著他逃离此处，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拉不住周离。
    等一下。
    人呢？
    她突然意识到，周离不见了。
    难道被吃了？
    不对。
    她怔怔地看著自己脚下的暗红色光晕，不，应该说是血肉构建的血海，只是太过绵密，看不清楚罢了。
    这是谁的血肉？
    再一次抬起头，贞德发现那张巨脸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哎。”
    抹了一把血肉扔掉，召唤出一大堆虫子清洁身体的维克托嘆了口气，他看向一旁一尘不染的周离，问道：
    “你就没有更温柔一点的手法了吗？”
    周离耸了耸肩，手里拎著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说道：“够温柔的了，你看，他都没死。”
    手里的这个人就是用来充当血肉巨脸鼻子的“人”，当然，他此时已经是半死了，真正意义上的半死，身体里的气息已经无限接近於零，根本感知不到他的生命所在。除了能喘气还有心跳之外，他就是一具尸体。
    “认识吗？”
    周离看向贞德，问道。
    “换头人。”
    贞德有些呆呆的，轻声道：“投靠了血肉的人，靠著血肉换了一颗头颅，一些人会被血肉留下当做是走狗，另一些人则会被血肉当做是器官放在身上。血肉是残缺之物，总会有失去的器官··.”
    “哦，那没事了。”
    换头人消失了。
    就像是血肉巨脸一样消失了。
    地上的血海好似厚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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