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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前朝旧事(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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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那地的场景还歷歷在目,只是昔日的小姑娘早就被世俗磨去了纯真。
    萧凌不知是她变了还是这世道逼她成为这样的人。
    他走过去,屈膝蹲在了榻边,伸手握住她的手。
    徐灵君只觉得有人握住她的指尖,缓解了伤口的疼痛,也让她感到温暖。
    “二郎,我那嫁衣还在箱笼里,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知晓早晚有一日你会带著军功回来求娶我。”说完,她咳嗽几声,从嘴角溢出了几缕血丝。
    萧凌心里痛如刀绞,用衣袖帮她擦拭,“嗯,会的,等你好起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在场的老大夫摇摇头,与徐知序小声道,“大人,大姑娘臟腑被穿透,回天乏术还是儘早给她准备身后事。”
    徐知序恍惚地看著榻上满是鲜血的身影,回头,踉蹌的走了出去。
    这一幕也让卿欢心绪复杂,虽说嫡姐做了很多错事,可眼下她要死了,还是让人无法平静下来。
    “你不用替她感到惋惜,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戚修凛揽著她,心有余悸,把人带出了庭院,让那老大夫给她处理脖颈上的伤口。
    但见著老大夫手抖著,便將人挥开。
    他亲自帮她涂了药膏,用细纱裹住伤处,“明日就是你抬为大夫人的日子,这伤到了,便要將日子往后再推一推,这么深。”
    戚修凛皱眉,起身出去同卫平道,“自己去领罚,二十军棍。”
    卿欢忙制止他。
    “卫平当时反应已经很快了,是那伙贼人偽装成了四姑娘的车夫才让人放鬆警惕……你刚才说什么?”
    她反应过来,定定地看著戚修凛。
    戚修凛道,“我让卫平去领罚。”
    “不是这一句,是前面的,什么大夫人?”她以为自己听岔了。
    戚修凛解了身上披风裹在她身上,不再理会不远处隱隱传来的悲痛哭声,抱著卿欢出了院门。
    星河烁烁,戚修凛附耳低声道,“这些日子府里一直在忙,还有之前绣娘和师傅给你裁做衣裳,都是为了明日准备,以后这国公府,只有一位夫人,我也只认你生下的孩子。”
    她微怔,隨著他脚步顛簸,眼眶渐渐潮热。
    便轻轻靠在他胸口,內心一片寧静祥和。
    ……
    徐灵君没能撑过当晚,咽气之后,便被徐知序安排的丫鬟擦乾净身上的血,换了一身她生前最爱的衣裙。
    她从小就爱洁净,走得自然要体面一些。
    曹氏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不可置信地打了那报丧的丫鬟脸上。
    “贱婢,胡说八道,灵君好好的,你胆敢咒她。”
    那丫鬟捂著红肿的脸,“是大公子让奴婢来的,大姑娘劫持了国公府侧夫人,还伤了侧夫人,这才被射中了一箭,没有救回来。”
    闻言,曹氏脸色煞白踉蹌著冲了出去。
    承安侯板著脸,只觉得这个女儿招了晦气,死了也要给他添麻烦,他便藉口身子不適,並未出面。
    老夫人將徐灵君自小养在身边,对她自然是要比卿欢的感情深厚,被人搀扶著,去见了大孙女的最后一面。
    徐灵君的死,侯府甚至未能掀起多大的水。
    但当曹氏亲眼看到躺在榻上,没有半点生气的女儿时,忍不住痛哭著叫骂著。
    “混帐,你不是说要重新来过,谁让你这般沉不住气,这些年,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岂能因为一时的失意就乱了阵脚?”
    说著便去摇晃著她。
    萧凌眼底发红,拽开曹氏,將她推倒在地。
    “就是有你这样的母亲,她才会有今日的境地,她的死,便是你一手促成的。”
    曹氏摇头,“不是我,是徐卿欢那个贱人!”
    “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萧副统领说的没错,您大错特错,如果不是您,灵君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亲生儿子也在指责她,曹氏又哭又笑,拉扯间,被人强制地带了出去。
    老夫人远远瞧了眼,吩咐徐知序,“好好处理你妹妹的后事,这孩子,活著也是痛苦。”
    忙碌到了子时,庭院才安静下来。
    徐知序擎灯,看著站在夜色中的萧凌。
    “原本我打算过段时日送她离开京都,去江南也好,川蜀也罢,只要她愿意,过些平淡的日子,也好过留在京都。”
    “但我知晓,她应该不愿意走。”
    萧凌垂眸,一滴清泪滑过侧脸,“她的灵魂扎根在京都,去哪里都不会快活。”
    草叶间虫鸣阵阵,国公府同样一片沉肃。
    戚修凛手中握著团扇,轻轻地给卿欢打扇,凉风习习,她翻来覆去睡不著。
    梦里是嫡姐那张狰狞的脸,时而大笑,时而哭泣,说她抢走了她的人生。
    那只手,死死地拖拽著卿欢,把她往深渊里拽。
    她惊醒过来,额上沁出了薄汗。
    戚修凛用帕子给她擦拭,“做噩梦了?”
    往他身边靠拢,双手揪扯著他衣襟,“梦到刚来京都时,嫡姐那时还只是想要坐稳大夫人的位置,一切都还没有开始,有时想一想,若是我跟母亲没有来京都……”
    他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下。
    “不许想,你若在儋州嫁给了別的男子,我怎么办呢?”
    倘若她不来京都,徐灵君老实本分些,他或许会与她相敬如宾,到死,也不会知晓这情爱的滋味。
    他也无法想像,潮儿唤別的男子为父亲。
    戚修凛皱眉,那场景刺疼了他。
    他低头廝磨她唇瓣,“別多想,好好睡一觉。”
    卿欢被折腾一日,的確累了,在他身侧,再次沉入睡眠。
    子时后,戚修凛披衣起身去了书房。
    铁衣一直没睡,就等著爷过来。
    “卢世隱那件事,爷您確定要插手吗?那毕竟是前朝的事了,万一被发现,会牵连国公府的。”
    这次,卢世隱书信来,请戚修凛前去一敘,谁能想到他竟然提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旧事。
    戚修凛面色凝重,不由想起卢世隱那番陈情。
    “当年我虽被陛下委以重任教导皇子,可后宫中却並不太平,一直有人想要太子的性命,包括太子妃膝下的两个皇子。”
    “先太子勾结外族,並非事实,而是有人故意栽赃,青州有万人请命重新彻查,却因先帝重病被耽搁。”
    “至此,大厦倾覆,城门一战,太子惨死,太子妃便抱著三个月的小皇子殉身,卢某就是知晓有诈,才提前借著父亲病逝回去丁忧,避开了纷爭,但这么多年,我心中有愧,对不住先太子。”
    所以,他求戚修凛能去查二十年前的旧事。
    戚修凛无法插手,但当卢世隱提及政变时,戚家並未对先太子赶尽杀绝,甚至有意放走太子妃。
    却被人发现围追堵截。
    戚修凛皱眉,看著手中的那份万人请愿书,並未言语,但神色沉得仿佛外间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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