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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禁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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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小屋,內部比外观看起来更加拥挤,天板上掛著各种火腿和草药,墙角堆满了稀奇古怪的物件,有巨大的羽毛、闪闪发光的甲壳、看起来像是龙蛋的东西。一张巨大的木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上面摆满了各种尺寸的铜锅和玻璃瓶。
    “坐,坐,”海格挥动他那把粉红色的雨伞,卡伦知道那其实是他的魔杖,几张椅子自动滑了过来,“要喝点茶吗?我自己调配的,加了点白鲜,对健康很有好处!”
    法比安的眼睛在看到墙上掛著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时闪闪发光:“太神奇了!这些都是禁林里的生物留下的吗?”
    “大部分是,”海格骄傲地说,给每人倒了一杯冒著紫色烟雾的茶,“我和它们相处得很好。阿拉戈克一家就住在禁林深处——”
    “阿拉戈克?”埃內斯托皱眉,“那是……?”
    “一只八眼巨蛛,”海格愉快地说,“我从小养大的,现在它有了一个大家庭!”
    卡伦注意到三位室友的脸色同时变得苍白。他赶紧岔开话题:“海格先生,我们特別想见识一下禁林里的神奇生物。当然,只是在最外围安全的地方……”
    海格的表情变得严肃:“禁林对一年级学生来说太危险了,邓布利多明確禁止——”
    “我们完全理解,”卡伦真诚地说,“只是……我们听说您是最了解禁林的人,如果您能带我们参观最外围的一小部分,让我们见识一下像护树罗锅这样温和的生物……”
    海格的黑鬍子抖动著,显然在內心挣扎。卡伦决定再加把劲。
    “弗雷德和乔治说您是他们见过最勇敢的人,”卡伦压低声音,“说您对神奇生物的了解无人能及。”
    海格的脸涨红了,鬍子下面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那两个小混蛋真的这么说?”
    “不止呢,”韦斯利突然插嘴,红褐色的头髮隨著他夸张的手势晃动,“他们说您曾经驯服过一只火龙!”
    “哦,那是假的,虽然我確实很想养一条龙。”海格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意识到说了真心话,赶紧咳嗽两声,“我是说火龙实在是太危险了!”
    法比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著智慧的光芒:“《神奇动物在哪里》上说,护树罗锅通常棲息在魔杖木材树上,它们性情温和,只是有点害羞……”
    “没错!”海格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聪明的小伙子!禁林外围確实有一片魔法树林,那里的护树罗锅和我很熟!”
    埃內斯托优雅地啜了一口茶,儘管他的眉毛在尝到味道时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如果只是去那片树林……应该很安全吧?”
    海格搓著巨大的手掌,黑眼睛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嗯……如果只是外围……而且有我陪同……应该没问题……但你们必须保证严格遵守我的指示!”
    “我们保证!”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了禁林的边缘。阳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成斑驳的光点,洒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空气中瀰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
    “记住,”海格压低声音,儘管周围似乎没有別人,“跟紧我,不要碰任何不认识的植物或生物,最重要的是——不要单独行动!”
    四人认真点头。卡伦的灰蓝色眼睛警觉地扫视著周围,他的真实之眼能看到一些微弱的魔力流动——那些是隱藏在普通植物中的魔法植物散发出的能量。
    海格带领他们沿著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径前进。牙牙兴奋地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確认大家是否跟上。
    “看那边,”海格指著一丛发光的蓝色蘑菇,“那是月光菇,只在满月时发光,可以用来製作记忆药水。”
    法比安立刻掏出一个小本子记录,眼镜片上反射著蘑菇的蓝光:“太神奇了!书上说它们只生长在独角兽经常出没的地方!”
    “確实如此,”海格高兴地说,“上周我还看到一只独角兽在这附近喝水呢。”
    就在这时,卡伦的真实之眼捕捉到灌木丛中一丝异常的魔力流动。他轻轻拉住海格的袖子:“那边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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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格顺著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好眼力,孩子!那是一只草蛉虫!”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露出一个由细枝和树叶构建的精巧结构,里面蜷缩著一只通体翠绿的生物,前肢如同两片嫩叶带子一样。
    “哇……”韦斯利轻声惊嘆,“它好像在睡觉?”
    “草蛉虫是偽装大师,”海格低声解释,“它们能完美模仿周围植物的顏色和纹理。这只看起来刚蜕皮不久,所以顏色特別鲜艷。”
    埃內斯托难得地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它能预测天气,对吗?”
    “没错!”海格讚赏地点头,“看它筑巢的位置——离地面这么高,说明今年冬天会有一场大雪!”
    卡伦悄悄观察著这只神奇生物。在他的视野中,草蛉虫体內流动的魔力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波纹状,与周围植物的魔力產生共鸣。这或许解释了它们预测天气的能力——能感知自然界魔力的微妙变化。
    继续前进,他们来到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这里的树木更加高大,树干呈现出银灰色的光泽。
    “魔杖树林,”海格宣布,“这里生长著適合製作魔杖的树木——冬青、山梨、橡木……”
    法比安已经如饥似渴地记录著,不时对照他隨身携带的百科类书籍。韦斯利好奇地触摸著一棵山梨树的树皮,而埃內斯托则仰头观察树冠的形状,似乎在思考它们的占星学意义。
    “现在,注意看,”海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质小包,“护树罗锅最喜欢这些小东西……”
    他倒出几颗闪闪发亮的小石子——卡伦认出那是土鱉虫的甲壳。海格將它们放在一棵特別粗壮的冬青树根部,然后后退几步。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然后,树皮上突然睁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接著是第二双、第三双……细小的、树枝般的生物从树皮的缝隙中钻出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护树罗锅,”海格骄傲地低声说,“它们是树木的保护者。”
    那些小生物大约十五厘米高,身体像是用树枝和树皮拼凑而成,两只大眼睛占据了脸部大部分空间。它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土鱉虫壳,確认没有危险后,迅速抓起战利品,消失在树皮的缝隙中。
    “太可爱了!”韦斯利忍不住小声欢呼,红髮因为兴奋而翘起。
    就在这时,卡伦的真实之眼突然捕捉到一股危险的魔力波动。他猛地转头,看向右侧的灌木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而且速度很快。
    “海格!”他警觉地喊道。
    几乎同时,灌木丛中窜出三只足球大小的黑色生物——幼年八眼巨蛛!它们八只眼睛闪烁著贪婪的光芒,锋利的螯肢咔噠作响,朝四个男孩直扑而来!
    “阿拉戈克的孩子们!”海格惊呼,迅速挡在男孩们前面,“停下!这些是客人!”
    但小蜘蛛们似乎听不懂或者不在乎海格的命令。其中一只直接朝韦斯利跳去,嚇得他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卡伦本能地抽出魔杖,没有念咒,瞬间,一道刺眼的亮光从杖尖爆发,暂时晃了蜘蛛的眼睛。
    海格趁机抓住两只蜘蛛的后腿,像提小鸡一样把它们拎起来:“坏孩子!我说停下!”第三只被牙牙吠叫著逼退了。
    “它们……它们想吃了我们!”法比安脸色苍白,紧紧抓著眼镜,好像它能提供某种保护。
    “哦,不,不,”海格安抚地说,一边熟练地检查手中挣扎的小蜘蛛,“它们只是太小了,还不懂事。阿拉戈克的孩子们数量太多了,食物有时不够分……”
    卡伦扶起惊魂未定的韦斯利,心中警铃大作。即使是幼年八眼巨蛛也如此危险,成年蜘蛛的威胁可想而知。他更加坚定了没有做好准备前不能深入禁林的决心。
    “我们应该回去了,”埃內斯托说,儘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灰色的眼睛里仍有一丝惊惶,“天色开始变暗了。”
    海格看起来有些遗憾,但还是点点头:“你说得对,孩子们。今天的探险到此为止。”他將两只小蜘蛛放回灌木丛,严厉地命令道:“回家去!告诉阿拉戈克我会晚点带食物来!”
    回程的路上,四个男孩都异常安静,各自沉浸在刚才的惊险遭遇中。只有海格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禁林的神奇之处。
    “那些小蜘蛛长大后会变得很温顺的,”他安慰道,“阿拉戈克就很讲道理……”
    卡伦与三位室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是海格在场,刚才的情况可能会非常危险。
    回到城堡边缘时,夕阳已经將霍格沃茨的塔楼染成了金色。海格在菜园边停下脚步。
    “记住,孩子们,”他严肃地说,“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其他学生。邓布利多虽然信任我,但有些教授……咳咳……总之,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明白吗?”
    四人认真点头。卡伦真诚地说:“谢谢你,海格。今天的经歷太棒了。”
    海格的脸又红了,鬍子下面露出开心的笑容:“隨时欢迎你们再来喝茶!也许下次我可以给你们看看我养的其他东西。”
    告別海格后,四人匆匆穿过菜园,在確保没人注意后,躲进了一个废弃的温室。
    “梅林的裤子啊!”韦斯利终於爆发出来,红髮似乎因为激动而更加彭乱,“我们真的见到了八眼巨蛛!活的!会吃人的那种!”
    “幼年体而已,”埃內斯託故作镇定地说,但卡伦注意到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过……確实比想像中更具攻击性。”
    法比安已经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录著今天的见闻:“草蛉虫的棲息习惯、护树罗锅的进食行为、八眼巨蛛幼体的攻击模式……这些在课本上都没有详细记载!”
    卡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魔杖轻点:“原形显现。”纸上浮现出他们刚才走过的路线和標记。
    “你什么时候……?”埃內斯托惊讶地问。
    “边走边记录的,”卡伦微笑,“用了一点魔法和麻瓜的绘图技巧结合。如果我们想再次安全探索禁林,需要一张详细的地图。”
    韦斯利凑过来看,红褐色的头髮蹭到卡伦的脸颊:“太棒了!我们可以標记危险区域和安全的观察点!”
    “这违反校规,”埃內斯托皱眉,但灰色的眼睛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不过確实很有用。”
    法比安推了推眼镜:“我们应该系统性地记录见到的每一种生物和植物,包括它们的习性和棲息地。这不仅是冒险,更是宝贵的学习机会!”
    “那么,”他捲起地图,灰蓝色的眼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拉文克劳禁林探险队正式成立?”
    “耶!”韦斯利欢呼,差点打翻一个盆。
    “小声点!”埃內斯托急忙制止,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法比安已经在新的一页上写下標题:《禁林生物观察日誌-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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