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特训伊始
    周六下午的阳光斜斜穿过鹰巢高处的侧窗，卡伦站在房间中央，环视著他的三位室友。
    韦斯利有些迫不及待，不停地顛著脚，魔杖不间断地轻微挥动著，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法比安站得笔直，正仔细检查著自己魔杖杖尖的状况。埃內斯托则微微侧身，静待卡伦的开始。
    “好了，”卡伦的声音打破了鹰巢的沉静，清晰地迴荡在施加了隔音咒的空间里，“防御与实战特训，第一次，现在开始。”他走到一旁的工作檯，那里整齐地摆放著几个用旧袍子填充缝製、
    略显臃肿的方形软垫。
    魔杖轻点，无声的漂浮咒作用下，四个软垫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悬停在离地大约半人高的位置，分別占据了鹰巢房间的四个角落。
    “今天的目標是缴械咒。”卡伦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基础的战斗咒语之一，战斗中的应用范围极广。要求只有两个：快，准。”他走到场地中央，背对著一个悬空的软垫，“快，是施法速度。面对袭击，哪怕慢半秒，结果可能就是天壤之別。准，是命中率。打偏的缴械咒，除了浪费魔力，毫无意义。”
    他转过身，面对那个微微晃动的软垫靶子，右手自然垂落身侧，魔杖紧贴裤缝。
    “看好了。”
    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没见他肩膀有任何明显的发力动作，只是手腕极其迅捷地一抖一送一“epelliarmus！“
    一道刺目的红光瞬间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软垫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狼狠砸中，猛地向后疾飞，“砰”地一声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里面的填充物都似乎下去一块，然后才缓缓滑落在地。
    整个动作从启动到命中，快如电光石火，流畅得没有一丝滯涩。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软垫落地后细微的滚动声。
    韦斯利倒吸一口凉气，眼晴瞪得溜圆：“梅林的鬍子！卡伦，你这也太快了吧？我都没看清你挥魔杖！简直就像上学期我们看过的那段弗立维教授记忆里的施法一样！”
    法比安下意识地又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充满了讚嘆：“施法前摇几乎为零，这就是你在弗立维教授那里学到的吗，感觉比我们之前在禁林那次施法，还要简洁有力。”
    埃內斯托抿了抿唇，虽然没说话，但也能看出来，对卡伦施法速度力度的惊讶。
    卡伦走过去，用漂浮咒將那个被击飞的软垫重新拉回原位悬停好。“这个咒语的实用性就在於，他不但能够击飞敌人的武器，还能当做一种带有衝击的攻击咒来用。好了，別光看著。现在，
    每个人找一个靶子，间隔开，先练单个固定靶。”
    三人立刻散开，各自选定一个角落的软垫靶。
    “第一步，动作。”卡伦走到韦斯利身边。红髮男孩立刻摆开架势，模仿著卡伦刚才的样子，
    手臂肌肉紧绷，一副要全力衝锋的模样。
    “放鬆，韦斯利。”卡伦伸手，轻轻按在他紧绷的右肩和上臂肌肉上，“你是在施法，不是在魁地奇球场上撞人。力量不是靠蛮力抢出来的。想像你的魔杖是你手臂的延伸，魔力就像·-嗯，就像你踢足球时精准传球的那股巧劲。核心发力，稳定躯干，力量由腰传递到肩，再到肘，然后后凝聚在手腕和指尖，魔力也是一样，”他手指点了点韦斯利的手腕关节，“这里才是关键，
    是『推』出去，不是『砸』出去。感受魔力的流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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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法比安旁边。法比安的动作基本没问题，手腕动作乾净利落，每一次挥动都很標准。
    “很好，法比安，动作很標准。现在尝试加快一点节奏，不要思考太多分解动作，让动作成为本能反应。就像你快速记录笔记时的手感。”卡伦鼓励道。
    埃內斯托那边则有些微妙。他的动作流畅优雅，手腕翻转带著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感，如同在指挥一支无形的乐队。然而“埃內斯托，”卡伦走过去，打断了他又一次优美但稍显缓慢的挥杖，“动作很漂亮。但战斗不是舞台表演。你追求的这个弧度，”卡伦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埃內斯托习惯的挥动轨跡，“太长了。多消耗了零点几秒的时间，也分散了部分力量。试著把动作轨跡压短、变直。魔力爆发要追求效率，不是美观。手腕到这里，立刻就要把力量『弹”出去。”他模擬了一个更短促直接的发力动作。
    埃內斯托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郝然，但很快调整过来，点了点头，开始尝试卡伦所说的更简洁有力的动作。
    “epelliarmus！“
    “epelliarmus！“
    红色的光束开始不断在鹰巢內亮起，伴隨著咒语的呼喝声。韦斯利虽然被卡伦纠正了发力方式，但那股衝劲还在，咒语威力不小，红光粗壮，打得软垫砰砰作响，就是准头时好时坏，有时甚至擦著软垫边缘飞过法比安则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一次施法都力求动作標准、咒语清晰，红光稳定，命中率稳步提升。埃內斯托则显得有些挣扎，他努力摒弃习惯的优雅弧线，尝试更直接的发力，动作反而显得有些僵硬，咒语的光芒时强时弱，命中率反而不如之前。
    “停一下。”卡伦观察了几分钟，再次叫停。“接下来，尝试无声施法。但不要指望一而就，这些练习都需要时间和大量的练习，我先教你们练习的技巧，之后在自行练习。现在我们先从“快速念咒”开始过渡。”
    “无声？”韦斯利刚有点找到感觉，闻言脸立刻垮了下来，“卡伦，这太难了吧？我念出来都还打不准呢！”
    “正是因为你习惯了依赖咒语发音来引导魔力，才更要练习。”卡伦耐心解释，“战斗中，敌人不会给你念咒的时间。无声施法能抢得先机，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看向三人，“在练习无声咒的过程中，你们会更深地体会到魔力是如何被你们的意志和情绪所引导的，而不是被咒语的声音牵著鼻子走。这能反过来提升你们有声施法的精准度和控制力。但我们循序渐进，而且你们之前也有一定的练习无声漂浮咒的底子，虽然无声漂浮咒你们也没完全掌握就是了。”
    他再次示范。面对软垫，身体姿態放鬆，眼神锐利地锁定目標。手腕迅捷一抖一送！没有咒语声，只有一道无声却同样迅疾的红光精准地命中软垫中心，將其击飞。
    “首先，练习“快速念咒”。”卡伦强调，“把咒语念得飞快、含糊，逐渐加快，甚至只发出气音，重点是，把意念集中在目標上，集中在“解除武装”的意图上，而不是清晰地念出每一个音节。让咒语发音成为一种辅助的心理暗示，而不是主导。动作依旧要標准有力。”
    他再次演示了一次“快速念咒”的缴械咒，咒语含糊不清，语速极快，但红光依旧迅猛地击中了软垫。
    “当你们能稳定地用这种快速、模糊的发音成功激发咒语，並且命中率不下降后，再尝试进一步弱化声音，过渡到嘴唇微动，甚至只在心中默念。记住，核心是意念驱动！动作可以辅助，但意念是核心！无声咒的最终形態，就是彻底摒弃声音这个拐杖，让意念直接驱动魔力爆发。”
    练习再次开始，难度提升，但卡伦强调了渐进性，让韦斯利他们感觉有了明確的台阶。
    在一次又一次的施法练习后韦斯利著劲，眼睛死瞪著靶子，嘴里飞快地嘟著含糊不清的“埃克斯皮亚姆斯！”，手腕猛地一甩！一道比之前稍弱、但还算清晰的红光射出，砰地打在软垫上，位置有点偏。“嘿！成了！虽然威力小了点！”他兴奋地喊道。
    法比安眉头微，嘴唇快速地翁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极其简短的音节：“e“mus！”同时手腕利落挥出。一道稳定的红光精准命中靶心。他轻轻点头，似乎对这种过渡方式接受度很高。
    埃內斯托尝试著摒弃清晰的发音，嘴唇快速开合，发出短促的气流声：“.“sarmus！”手腕配合著短促发力。一道光芒射出，虽然威力不如他全力念咒时，但准確地击中了软垫。他脸上紧绷的线条略微放鬆了一些。
    卡伦穿梭在他们之间，不断强调著意念与精神的重要性：“韦斯利，別光嘟，要想著『打飞它”！让这个念头充满你的脑子！”“法比安，很好，保持意念的清晰度！”“埃內斯托，动作可以再乾脆点，意念到了，魔力自然跟上！”
    时间在专注的训练中流逝。当卡伦宣布第一阶段的固定靶练习结束时，除了他，其他三人都有些微喘，但眼神里都带著克服了初步困难的兴奋。
    “休息五分钟。”卡伦走到工作檯旁，拿起水壶给大家倒水。
    韦斯利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眼睛亮晶晶的：“呼！累死了！不过“卡伦，这快速念咒好像真管用！最后那几下，我感觉脑子里就想著『打飞”，嘴里隨便糊弄一下，咒语就出来了！比直接憋著不出声容易多了！”
    法比安小口喝著水，认真地点评：“意念引导確实需要適应，但將发音模糊化作为过渡，降低了直接无声的门槛，是个很实用的方法。我感觉对魔力的掌控感確实在提升。”他看向卡伦，“看来我之前练习无声漂浮咒的时候还是太著急了，没有一步步来。”
    埃內斯托没说话，只是默默喝水，眼神却落在自己成功命中靶子的魔杖上，指尖无意识地摩著杖身光滑的木纹。
    “休息结束。”卡伦放下水杯，“第二阶段：精准度提升。多个固定靶，限时击中。”
    他魔杖连点，这次有六个软垫被漂浮起来，悬停在房间的不同高度和方位，有的高过人头，有的几乎贴著地面，分布得毫无规律。
    “规则：十秒內，击中全部六个靶子。顺序不限，但必须命中靶心才算有效。”卡伦拿出一个简易的沙漏计时器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开始会慢一点，目標是最终能做到在五秒內完成。先用正常施法熟练，熟练后再尝试用快速念咒法挑战，当然要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直接用后者也无不可。韦斯利，你先来。”
    韦斯利看著那六个高低错落的靶子，跃跃欲试地走到场地中央。“看我的！”他深吸一口气，
    魔杖快速指向最近的一个低空靶，嘴里飞快模糊地念著：“埃克斯皮亚姆斯！”红光闪过，命中。
    紧接著指向斜上方的一个，这次念得清晰，
    第三个，高处一个晃动的靶子：“嘶姆斯！”偏了一点，擦著边缘飞过。
    “该死！”韦斯利咒骂一声，赶紧瞄准下一个：“epelliarmus！”动作明显有些慌乱。等他手忙脚乱地又击中一个靶子时，沙漏里的沙子早已流尽。
    “超时。而且漏掉两个。”卡伦平静地指出，“问题：目標切换太慢，没有提前规划路径。看到目標才想瞄准，时间都浪费在重新锁定上了。试试快速扫视全局，心里规划好一个最省力的打击顺序，然后毫不犹豫地执行，动作要连贯。把你练习魁地奇的专注拿出来，就像你在场上面对鬼飞球、游走球，还有对手队友的位置时，要快速做出规划判断那样。”
    韦斯利挠挠头：“哦——好像——是有点乱。”
    轮到法比安。他站定后，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目光沉静地快速扫过所有靶子的位置，似乎在脑中构建路线图。几秒后，他动了。
    “epelliarmus！”命中。
    手腕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划向斜上方：“e“mus！”命中。
    身体微转，魔杖顺势指向最低的那个，还没念完，命中。他愣了一下，但没停。
    接著是最高处，快速模糊音，命中。
    最后两个並排的，一前一后两道红光，精准命中。
    沙漏的沙子还剩一小半。
    “很好！”卡伦点头讚许，“目標选择合理，动作衔接流畅，节省了时间。发音方式切换也很灵活。法比安，你试试把最后两个靶子的攻击再压缩一下时间间隔，都用快速模糊音。”
    法比安点点头，再次尝试。这一次，他在击中第四个靶子后，手腕以更快的频率连续两次短促点刺，嘴里发出几乎连在一起的短促气音，两道红光几乎首尾相连地射出，精准点爆最后两个靶子。时间比上次又缩短了一些。
    埃內斯托上场，他的动作已经变得乾净利落了。每一次挥杖都简洁有力，但咒语发音他选择了清晰的念诵，似乎想先保证基础命中率。
    “epelliarmus！”命中。
    当他击中第六个靶子时，沙漏的沙子也刚好流完。
    “时间卡得很准。”卡伦点评道，“但每个目標之间停顿太明显了，虽然动作优美，但浪费了时间。试试像法比安那样，把瞄准和动作衔接融入一次流畅的移动中，减少那些刻意的停顿。战斗的节奏是流动的。下次可以尝试加入快速念咒，加快节奏。”
    埃內斯托看看沙漏，又看看法比安刚才流畅的动作轨跡，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带著思索。
    轮到卡伦。他甚至没有特意去看那些靶子的位置，只是隨意地站在中央。沙漏翻转的瞬间，他动了。
    身体没有任何大幅度的移动，只有持杖的手腕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高频抖动、点刺！没有一丝声音！
    咻！咻！咻！咻！咻！咻！
    六道刺目的红光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流星，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內，以完全不同的轨跡精准地命中了六个不同方位、不同高度的软垫靶心！红光几乎同时亮起，又同时湮灭，只留下六个被打得微微凹陷的靶子在原地轻轻晃动，
    整个鹰巢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无声的精准，比有声的震撼更甚。
    韦斯利张著嘴，彻底没了声音。法比安扶眼镜的手停在半空。埃內斯托的目光紧紧追隨著那残留的红光轨跡，仿佛要將这景象刻进脑子里。
    卡伦放下魔杖。“看到了？动作可以简化到极致，意念锁定目標要快、要准，魔力的激发要如臂使指。这需要大量的练习，让身体和魔力都形成本能。当然我还用到了一些之前练习的弗立维教授的施法技巧。”他看向三位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室友，“好了，继续练习。目標：十秒內，六个靶，全部命中。发音方式，你们自己选择现阶段最顺手的方式。完成目標的，可以自行减短时间要求。”
    练习再次开始。鹰巢內，红色的光束交错亮起，伴隨著愈发急促的呼吸、含糊的咒语碎片和偶尔的咒骂或成功的低呼。汗水浸湿了少年们的鬢角，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一种名为“进步”和“挑战自我”的火焰在他们心底悄然燃起。卡伦穿梭在他们之间，声音沉稳，指点著每一个细微的不足，分享著自己当初在训练中领悟的的窍门。
    “手腕是弓弦，意念是箭。绷紧，然后-释放！”他按住韦斯利又一次因为急躁而僵硬的手臂。
    “不要被靶子的位置牵著走，你要主导节奏。眼睛扫过去，位置就刻在脑子里，魔杖跟著『念头”走，而不是跟著眼睛跑。”他提醒著法比安。
    “流畅不等於慢，埃內斯托。把力量凝聚在爆发的那一瞬间，之前的移动可以更快、更隨意。”他纠正著埃內斯托残留的刻意感。
    当夕阳的余暉將最后几缕金光吝嗇地投进鹰巢时，第一次特训宣告结束。每个人都累得够呛，
    韦斯利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法比安靠在墙边擦汗，埃內斯托也微微倚著工作檯，额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角。但他们的眼神里，除了疲惫，更多的是兴奋和意犹未尽。这种实力的增长感是令人著迷的。
    “下周同一时间，继续。”卡伦收起那些被打得有些变形的软垫靶子，“下次內容：缴械咒的动態攻击。回去都想想今天的问题，特別是快速念咒时意念凝聚的感觉，多体会。无声咒的最终目標，就是让这意念彻底取代声音。当然如果你能让它连魔杖都取代了的话，那恭喜你，连无杖施法都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