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巴格达捡大漏
自古以来,造反都免不了裹挟农民,其核心逻辑是:
抓住农民“活下去”的底层诉求,用“利益诱惑+绝境逼迫+合法性包装+社群绑定”层层递进,让农民从被动顺从走向主动参与。
绝非单纯的武力强迫,而是精准利用农民的生存困境、认知局限与社群属性,最终形成规模化的反抗力量。
裹挟农民最好选在秋收时节,此时恰是青黄不接,断了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季收成,农民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秋收中队正是得名于此典故,宗旨是对破坏中丰公司丰收的敌人先行正当防卫,先行要的就是快,怀疑一个对象可能成为敌人,即可前置正当防卫。
秋收中队下辖双抢突击队有两支小队,分别为女队抢割小队、男队抢种小队,在垦丁上岸的就是抢割小队。
一队人在突击手禾桶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小山坡,找到一个有暗记的草丛,扒开乱草,拉出两口麻袋。
队长刈刀轻声说道:“快速换装。”
禾桶、连枷、谷箩、木锨、谷扇、扁担闻言,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换上蕉农的采蕉套装。
待众人换好,望风的刈刀开始换装。换好衣服,她拿起一个油纸袋,从里面拿出一沓身份证,一一翻看,发给对应的队员。
“现在正是旗山香蕉丰收的季节,有不少外省人在那里采蕉,我们混进去不会引人注目。对表,10点7分25秒。”
队员们纷纷撩开衣袖看左手的手表或从怀里掏出怀表,调整时间后又将表隐藏起来。
“十五秒后大家分散出发,明天下午两点在旗山天后宫门口汇合。”
“copy.”
“出发。”
巴格达。
海拉拉·塔尔法家里,一位少年萨达姆·侯赛因正躲在客厅的拐角偷听舅舅海拉拉·塔尔法和一个黄种人在讲话。
海拉拉是一位教师,也是一位阿拉伯民族主义者,他是贾瓦尔协会的成员,1940年撰写了一本《上帝不该创造的三样东西:波斯人、犹太人和苍蝇》的小册子。
他作为一名伊拉克军官,参与了1941年由拉希德·阿里·盖拉尼领导的反对英国占领军支持的伊拉克王室的起义。
这场起义并未带来任何重大改变,英国派遣了一支特遣部队占领了伊拉克,并重新扶植了被罢黜的亲英摄政王阿卜杜勒·伊拉赫。
许多参与起义的伊拉克士兵得到了赦免,并基本保留了他们的军衔和职位。海拉拉则因参与起义而被开除军籍,并在狱中服刑六年。
海拉拉于1947年获释,他回到家乡提克里特,外甥萨达姆闻讯,第二次逃离经常虐待他的母亲与继父的家庭,跟着舅舅生活,与同龄的表妹萨吉达·塔尔法两小无猜。
海拉拉在家乡并未久待,便受到伊拉克独立党的指派,回到了他曾经奋斗过的城市巴格达。
循着萨达姆的目光,可以看见储蓄飞和海拉拉相对而坐,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书卷气十足。
“塔尔法先生,巴格达正在进行一场财富再分配盛宴,我很有兴趣,我相信你一定也有兴趣。”
今年年初,伊拉克生活着将近15万犹太人,其中大概10万人生活在巴格达,同生活在其他地区的犹太人相似,巴格达犹太人几乎控制了巴格达的经济命脉。
巴格达商会约三成的企业为犹太所有,三成的董事会成员与几乎所有员工都是犹太人;犹太人掌控75%的进口贸易、45%的出口贸易,尤其在纺织品、电子产品与奢侈品领域占主导地位。
犹太人控制主要银行与钱庄,是巴格达证券交易所的主要参与者,许多犹太家族如埃兹ls松是伊拉克最富有的商业家族。
将近四分之一的犹太人从事律师、医生、工程师等专业工作,是城市中受教育程度最高的群体之一,巴格达的首批会计师事务所几乎全由犹太人创办。
伊拉克首支广播乐队班底全为犹太人,《巴格达时报》等主要英文媒体由犹太家族经营。
在政治领域,过去的三十年不少犹太人曾担任重要职务,如哈希姆王朝首任财政部长沙逊·埃斯基尔与参议院成员梅纳赫姆·丹尼尔。
在过去,犹太人牢牢占据着巴格达上层建筑的不少席位,但自从以色列建立,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在政治上,犹太人开始边缘化,在商业上,犹太人的生存空间被挤压。
1950年1月,伊拉克议会通过《国籍法修正案》,规定犹太人若移民以色列必须放弃伊拉克国籍,这是大规模剥夺犹太公民权的开始。
1950年4月至今年6月,巴格达发生9起针对犹太人的连环爆炸,造成10人死亡,50多人受伤,主要目标是犹太会堂、商店、住宅和社区中心。
搞笑的是,伊拉克政府逮捕的“嫌犯”都是犹太人,且是活跃份子,一名19岁的犹太学生沙洛姆·萨拉赫·沙洛姆更是被指认为武器专家,他的武器研发能力似乎超越整个曼哈顿计划团队。
今年3月,伊拉克议会秘密通过《国籍丧失犹太人财产监督管理法》,授权政府永久没收所有放弃伊拉克国籍的犹太人资产。
6月,再次颁布《紧急状态法》,授权没收与敌国“以色列”有联系的犹太人财产。
该法律在执行当天,巴格达全城电话线路被切断,防止犹太人紧急转移资产;银行关闭三天,冻结所有犹太账户;警方全面监控,逮捕任何涉嫌转移财产的犹太人。
5月18日,以色列启动“以斯拉与尼希米行动”,与伊拉克政府交涉,要求大规模空运伊拉克犹太人去以色列,伊拉克政府答应,但也提出要求:
离开的犹太人必须放弃伊拉克国籍,并签署文件声明“自愿离开”,不得携带超过50第纳尔(约200美元)的现金,房产、土地、企业等不动产被强制没收。
至今,巴格达的犹太人已经有将近8万人离开,伊拉克政府成立由财政部直接管辖的财产保管总局,负责全面接收与处置犹太财产。
伊拉克政府宣称“犹太红利”主要用于救济巴勒斯坦难民,但实际的做法是“选取典型、举行规模宏大救济仪式、拍照存档、收回赠予、大力宣传”,同某些网红的慈善作秀一样样的。
不过嘛,还是有一些巴勒斯坦难民真正拿到实惠,毕竟要设一个模范点供阿拉伯同胞、西方吃饱饭没事干的列强记者参观不是。
嗯,这是对国外的说法,国内的版本有所不同,就在前两天,配套法规《实施细则》正式颁布,明确了资产分类、评估与分配标准,使掠夺规范化。
并发表声明,对“犹太红利”进行竞拍,原则上凡是伊拉克人都可以参与这场财富再分配盛宴,但有个道理不用讲,全世界阿拉伯人是一家,伊拉克政府一定会拿伊拉克平民当巴勒斯坦难民对待,一条鱼炖出十万人喝的鱼汤,满屋子都是鱼腥味,愣是瞧不见鱼在哪。
海拉拉凝视着储蓄飞的脸数秒,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小木箱,箱内装着冬瓜鱼形软糖,一丝丝甜朝他鼻孔里钻。
仅仅抵抗了两秒,他说服自己抵抗没有任何意义,捻起两颗送进嘴里,脸上瞬间显露愉悦表情。
一颗接一颗,转瞬吃了十几颗,味蕾得到最低的满足感后,他又捻了两颗在手,看向储蓄飞,“班克先生,为什么找我合作?”
储蓄飞拿出一包犰狳小队军官特供香烟“family hero”,向海拉拉示意,“可以吗?”
“请随意。”
储蓄飞点上一颗烟,轻轻吸一口,头微仰,嘴唇地包天,烟雾吐向空中,“塔尔法先生,我是武器商人,也是雇佣兵商人,我喜欢结交正在打仗和准备打仗的朋友。”
说着,他的余光敏锐地往萨达姆的方向一瞥。
海拉拉不动声色道:“班克先生准备怎么合作?”
储蓄飞轻笑道:“我相信犹太人最优质的资产不会进入竞拍环节,内阁成员、高级官员拥有优先认购权,财政部、内政部等核心部门以政府的名义瓜分大部分,主要出力的军警系统会获得动产奖励,珠宝、艺术品、奢侈品。”
海拉拉愤恨道:“这帮英国人的走狗一定会这么做。”
“塔尔法先生,我出资金,你负责搞定获得优质资产的渠道、出面站台的人,所有的收获,你一半,我一半。”
“第一时间分配收获?”
“当然。”
“成交。”
储蓄飞温和一笑,心里想着蚊子提供的报告上对海拉拉的性格分析——喜甜食、贪财、残暴。
拉希德大街,一条拥有特殊意义的街道。
在街上有一座底格里斯宫酒店,hk咨询在酒店里包了几个房间当作巴格达办事处的办公室。
“一个人要经历多长的旅途,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鸽子要飞跃几重大海,才能在沙滩上安眠。要经历多少炮火,才能换来和平。那答案,我的朋友,飘零在风中~答案随风飘逝……”
会计师沙菲克·阿德斯走进办公室,听见留声机飘荡的歌声,他的双眼瞬间湿润。
在他愣神的工夫,办事处的职员张慧仪来到他身前发出问候,“愿和平降临于你!”
听见遥远又稍显陌生的希伯来语从一个黄种人嘴里说出来,沙菲克·阿德斯激动地回应:“shalom aleichem!”
张慧仪微笑着用英语说道:“先生,你是过来面试的吗?”
“是的。”
“请跟我来。”
张慧仪带着阿德斯进入一个私密性很好的小隔间,就座后,倒了两杯亚力酒,举起其中一杯,“freedom!”
阿德斯闻言,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哽咽道:“freedom!”
张慧仪先干为敬,再次用希伯来语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
放下杯子,张慧仪顷刻间进入面试状态,“先生,你的名字?”
“沙菲克·阿德斯。”
“职业?”
“会计师。”
“在哪里工作?”
“在齐尔卡银行工作了十五年。”
“以后还打算在银行工作吗?”
“是的……如果可以。”
“银行的话,暂时只有一个选择,你愿意去新加坡吗?”
“只要不留在巴格达,去哪里都可以。”
“ok.”张慧仪在登记簿上打了几个勾,“阿德斯先生,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请问。”
“你有几位家人会随你一起去新加坡?”
“包括我一共5个人。”
“有贵重物品需要变现或带去新加坡吗?”
“可以带?”阿德斯诧异道。
“你和你的家人总共可以携带不超过5千克、价值不超过5万第纳尔的贵重物品,如果超过,你只能拿回物品价值30%的现金,英镑或美元,而且需要分期一年。”
阿德斯闻弦歌而知雅意,“可以第一时间拿到全部现金吗?”
“确定入职后不可以,这是职员福利。”
“如果价值再打个折扣呢?”
张慧仪莞尔一笑,“阿德斯先生,如果一切顺利,你将入职的公司是班克曼,班克曼的巴格达办事处在下面一层。”
“我还需要做什么?”
“留下联系方式,今天下午,我们会对阿德斯先生展开背景调查,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就能收到面试结果。”
“我不介意,越快越好。”
“ok.”
楼下,班克曼办事处。
“尼西姆·雷杰万先生,你有两个方案可以选择,第一个,我们出价2%收购你的借条,风险全部由我们承担;第二个,你把借条留下,由我们催收,收回欠款,你可以拿到20%。”
“第二个方案,我可以第一时间拿到钱?”
“不能,我们需要时间调配资金,你半年后才能拿到。”
“我怎么相信你们?”
“沙逊家族。”
自从《国籍丧失犹太人财产监督管理法》颁布,巴格达短时间内出现了一个新职业“专门处理犹太人事务的中间人律师”。
犹太富商在离境前,为了保住部分不动产或公司股份,会找信任的阿拉伯律师签订秘密代持协议,但阿拉伯律师在拿到犹太客户的委托书和资产控制权后,往往转头就向政府举报或直接私吞,因为他们知道犹太客户一走就永远无法回来起诉他们。
纳迪姆·帕查奇,一位阿拉伯律师,曾经同犹太人走得很近,有不少犹太富商将他当作可信任的人,他的家在巴塔温,一个有着巴格达比弗利山庄之称的前犹太富人聚居区。
水仙坐在客厅里,品尝着冰镇夏帕特。
帕查奇太太坐在她对面,脸色发青,身体抖若筛糠。客厅的地板上,坐着她的两个女儿,一名班克曼盾队员陪着她们玩耍,银铃般的笑声连成串。
又一次品尝夏帕特,水仙放下杯子,冲帕查奇太太展露和煦笑容,“不用害怕,我是女人,也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想和帕查奇律师做一笔交易。”
帕查奇太太张望站在各个位置的班克曼盾队员,一个个手里都端着枪,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坐在对面的女人是好人。
水仙发现帕查奇太太的举动,她没有再解释,自顾自欣赏挂在墙上的油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