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伙计也知道步艾古是有钱人，穿的西装皮鞋，还染了一头白髮，一进饭店还张口就要最好的房间，点了一桌昂贵的饭菜。
    他慌忙把银元往怀里揣，脸上堆著諂媚的笑：“少爷您放心！这太原城里，会洋文的漂亮姑娘，大多还困在山西大学呢！”
    “小鬼子打过来了，学校停课，不少学生没来得及跑，正好给您选。”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了些，“只是......这时候把姑娘从学校带出来，得避著街上的兵，还得打点学校的人，得再加些钱通通路子。”
    步艾古眉头都没皱，又摸出几块沉甸甸的银元拍在桌上：“钱不是问题，晚上我要见到人。”
    “要是敢耍样，你知道后果。”
    “少爷，您放心！我办事出了名的可靠！保证今晚把人给你送过来！”伙计把银元揣得严严实实，弓著腰退了出去，脚步都带著轻快。
    等人走了，步艾古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天宫饭店位於太原最繁华的地段，即便忻口正在打仗，这里依旧车水马龙。
    穿著西装的商人匆匆而过，挎著皮包的官员身边跟著卫兵，甚至还有几个贵妇，在街道上慢悠悠地散步。
    他心里冷笑：要不是他和李云龙炸了阳明堡机场，这些人的好日子早就到头了，日军的飞机早把太原炸成一片废墟了！
    但想起昨晚在城外看到的饿殍遍地，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乱世，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砰砰砰！先生，你的饭菜到了！”
    隨著门被推开，步艾古订的饭菜也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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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艾古这几天在外面偽装难民，顿顿都是啃乾粮、喝冷水，早就饿坏了。
    他打发走送饭的伙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汤汁都没剩下。
    吃饱喝足，他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才躺到床上，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九四式侦察机静静停在角落，机身还留著几处弹痕，螺旋桨被拆下来了，旁边堆著从机场缴获的维修工具和几本厚厚的手册。
    他拿起一本日语手册，翻了几页，满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看得他头大。
    “果然还得学日语。”他嘆了口气。
    虽然穿越前日语老师很多，但翻来覆去都是些日常的话，他也没认真听。
    现在碰上这些专业的书籍，航空专业词汇，他就显得抓瞎了，跟看天书没两样。
    修好飞机需要手册，日后去国外找军火、弄设备，更需要英语、俄语、法语这些，总不能到了国外连话都听不懂吧！
    窗外传来巡逻车的轰鸣声，步艾古再次走到窗边，看到巷口几个大兵正盘查一个挑担子的货郎，货郎嚇得浑身发抖，不停地往大兵手里塞钱。
    他忍不住嗤了一声：这乱世，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连活著都难。
    困意渐渐袭来，他躺回柔软的大床上，却一时没睡著。
    前几天还在野外风餐露宿，天为被地为床，突然换上这么舒服的床，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盘算：等学好外语、修好飞机，就先去北方，苏联重工业那么发达，武器弹药肯定不少；
    然后再去东南亚，那里是英国和美国的地盘，武器装备肯定也不少；
    最后再去美国本土，找些先进的机器设备......
    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梦里都是飞机起飞的轰鸣声。
    夜色渐深，天宫饭店的走廊里静得只剩下掛钟的滴答声。
    突然，步艾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不轻不重，却带著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步艾古起身开门，廊灯的昏黄光线涌进来，照亮了门口的景象。
    伙计搓著双手站在最前，脸上堆著諂媚的笑，身后跟著四个姑娘，个个垂著头，影子被灯光拉得细长，裙摆下的布鞋微微蜷著，显然是紧张。
    “少爷，您要的人给您带来了！”伙计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兴奋，“这几位姑娘都是正经人家的，您放心！”
    他一边说，一边挨个介绍：“这位是林菲小姐，留过洋，英语、法语都流利，还在学校当过助教呢！”
    被点到名的林菲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浅蓝色学生裙的衣角有些起球，却洗得乾乾净净，齐耳短髮梳得整齐，眼神里藏著一丝倔强，只是此刻被紧张冲淡了大半。
    “这位是赵初瞳小姐，她父亲是山西大学的日语教授，她打小跟著学，日语说得比鬼子还溜！”
    赵初瞳穿著件素色旗袍，领口扣得严严实实，手指反覆绞著裙摆，听到介绍，只是轻轻抬头“嗯”了一声，又赶紧低下头。
    “这位苏丹小姐，是俄国人后裔，会俄语，还会写俄文信呢！”
    苏丹抬起头时，步艾古才看清她的模样，高鼻樑，深眼窝，亚麻色的头髮用一根旧皮筋松松扎著，脸色苍白得像张纸，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嚇。
    “最后这位周莉小姐，跟著传教士学过五年英语，法语也能简单对话，手脚麻利，能搭把手！”
    周莉是四人里年纪最小的，两条麻辫垂在胸前，穿著洗得发白的布衫，偷偷抬眼瞄了步艾古一下，见他看过来，又慌忙低下头，耳朵尖都红了。
    “嗯，进来吧。”步艾古侧身让开位置，四女却没有动作，还被伙计用胳膊挡住了。
    步艾古立马明白过来，转身回屋，从床头柜里摸出个粗布钱袋。
    沉甸甸的，里面银元碰撞的声音格外清亮，直接扔给了伙计。
    “这些够不够？”
    伙计接住钱袋，掂量了两下，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连忙点头：“够了够了！太够了！多谢少爷！”
    他又转头对著四个姑娘吼道：“还愣著干什么？快进去伺候少爷，別让少爷等急了！”
    步艾古皱了皱眉，又摸出几块银元塞进伙计手里：“今晚我不想有人来打扰，你知道该怎么做。”
    “懂！我懂！”伙计把银元揣进怀里，笑得嘴都合不拢，“少爷您放心，今晚这层楼我都打好招呼了，保证没人敢来敲门！祝您玩得开心！”
    说完，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五个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巡逻车轰鸣声。
    步艾古打量著站在原地的四人，放缓了语气：“你们別怕，我找你们来，是想请你们教我外语，不是要做別的。”
    他指了指屋里的椅子，“坐吧，我们慢慢聊！”
    可他的话没起到多少作用，四个姑娘依旧站著不动，连脚都没挪一下。
    还是林菲先缓过神，她看著步艾古的神情不像是作假，才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小声说：“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儘管说......我们都是您的人，您怎么安排都行。”
    说完，又红著脸低下了头。